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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柔弱不能自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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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柔弱不能自理

“敬諾,長公子!”

章平帶著山砦的兄弟突然出現,山匪雖然沒有虎賁軍考究精良的介胄,卻行動有素,仿佛潮水一般,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,堵死了叛軍每一個逃跑的出口,似乎經過精妙的謀算。

原章平方才一直沒有出現,並不是因著沒有跟著上山,而是帶人堵住了每一條路口。

章平上前拱手道:“回稟長公子,泰山下山的每一條山路,已經按照長公子的吩咐全部封死,保證連一只鳥雀都飛不出去,更不要說是叛軍!”

叛軍的頭領被扶蘇一劍穿胸,已然血濺當場,韓談和韓兵被生擒活捉,就連從梁父山而來的援軍也被悉數扣押,叛軍們一時群龍無首,毫無指望,亂做一團,簡直不成氣候。

胡亥歪了歪頭,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叛軍頭領。叛軍頭領雙目圓睜,睚眥盡裂,唇角掛著血水,胸口開了一個血窟窿,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血,身邊的血跡呈現噴射狀,猩紅潑辣。

胡亥的實際年齡,並不像他這具軀殼這麽小,加之從小“與眾不同”,讓胡亥早早的感受到了世道的冷暖,因此胡亥並不怕血。

扶蘇顯然不知胡亥是個穿越者,還道他是自己年僅十歲出頭,不谙世事,一貫被驕縱長大的幼弟。

扶蘇怕他畏懼,連忙將胡亥抱起來,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,安撫的輕輕拍著胡亥的後背,道:“亥兒,別怕,有哥哥在呢。”

【誤以為你柔弱不能自理的兄長扶蘇】

胡亥挑了挑眉,柔弱不能自理好啊,柔弱便是最好的保護殼,正是胡亥想要的效果。

胡亥立刻哭哭唧唧的道:“嗚嗚嗚——哥哥,好可怕啊,亥兒害怕,亥兒害怕怕!”

胡亥才不管自己膩歪不膩歪,該撒嬌的時候撒嬌,該示弱的時候示弱,如此一來,既能襯托扶蘇的鎮定強大,又可以刷一刷扶蘇的好感度,何樂而不為。

果不其然,胡亥如此誇張的一哭,立刻凸顯了扶蘇的冷靜鎮定。

在場以丞相為首的舊派立刻揚眉吐氣起來,長公子不愧是長公子,臨危不懼,可堪大用,反觀幼公子,只知道哭哭啼啼,完全便不是儲君人選,即使長得乖巧,會耍賴撒嬌,那又能如何?陛下英明,斷不可能將大秦的江山,交托給這樣的敗家公子手中。

王綰捋著胡須微微頷首,愈發覺得自己的站隊是正確的,扶持長公子扶蘇,決計無錯。

虎賁軍與章平的麾下合力包抄,叛軍別說是反撲了,逃跑都難,場面瞬間控制在股掌之中。

羣臣小聲的竊竊私語:“那是甚麽人?”

“長公子的門客麽?如何以前沒見過?”

“咦!怎麽生得有些面善?”

章平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,往日裏他只是雍城章氏的落寞貴胄,而如今,他跟著兩位公子殺到泰山,可謂占足了風頭,萬眾矚目。

“平兒?”

那文官打扮的年輕男子驚訝的看向章平,一眼便認了出來。

是了,章平乃是章邯的親弟弟,章平離家出走不過幾年,章邯又如何能認不出自己的親弟弟呢?

隨著章邯的這一聲,終於有許多人認出了章平。

“甚麽!?他是章平?”

“雍城章氏?那個章平?”

“咱們鹹陽還能有幾個章氏?便是那個落魄的章家!”

“章平不是個敗家的小君子麽?他怎麽……怎麽……”

無錯,章平以前在鹹陽城裏的名頭並不好,除了打架鬧事,沒有旁的可圈可點,若有甚麽可以提起的,那便是章平長相英俊,身材高大,聲如洪鐘,乃是鹹陽三美之一。

章平其實早就看到章邯了,他一入築壇,就看到了兄長,但他故意沒有施舍給章邯多餘的眼神,畢竟當年自己是離家出走的,若自己先開口,那多跌面子。

章平聽到他喚自己,這才裝作堪堪看到章邯的模樣,萬眾矚目之下走過去,微微昂著下巴,沈著嗓音,故作深沈,卻遮掩不住的得意,道:“兄長,別來無恙。”

“當真是你?”章邯一把抓住章平的雙手,反覆上下打量,不比章平那股嘚瑟的勁兒,緊張關切的道:“平兒,這些年你去何處了!為兄到處找你,你可知為兄有多擔心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章平一楞,喃喃的道:“兄長擔心我?”

“自然!”章邯道:“你是我的弟親,為兄如何能不擔心你。”

章平心中一時五味俱全,平日裏自己惹是生非,大哥總是責罵自己,章平還以為大哥不想見到自己,自己個兒走了,他反而覺著清閑,哪知……

章邯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,他的眼眶發紅,雙手還在微微打顫,的確十足激動。

雙手……

章平低頭一看,兄長握著自己的雙手,手背上一片血跡,蹭得血肉模糊,是方才章邯為了救胡亥,突然沖過去撞開叛軍頭領弄傷的。

“哥,你受傷了!”章平心裏的火氣噌噌往上冒,但叛軍頭領已經死了,氣得章平回身狠狠踹了兩腳那屍體,踹得鮮血滋滋有聲,活脫脫一個顛人。

胡亥趴在扶蘇肩膀上,嘴裏吭唧唧,其實眼眸滴溜溜的轉動著,觀察著四周的情勢,他看到章邯與章平兄弟二人,心想著找個機會與章邯湊湊近乎,就說感謝他的救命之恩。

剛想到這裏,胡亥的哭聲戛然而止,噌的擡起小腦袋,指著章平不遠處,高聲大喊:“韓談要跑!”

虎賁與山匪還在抓逃跑的叛軍,局面已經基本控制,可還有一些抱著僥幸心理,想要突圍的叛軍。

韓談被五花大綁,存在感一直很低,不知甚麽時候解開了繩索,竟想趁著局面混亂而逃跑。

胡亥這麽一喊,章平立時反應過來,沖過去一把抱住韓談,“咚!!”二人撲倒在地上,章平一個旋身,直接壓制住韓談的雙手,將他死死釘在地上。

“小子!”章平痞笑:“還想跑?跑去哪裏?”

韓談的身量根本沒辦法與章平同日而語,又被俘虜了這麽許多天,虛弱的掙紮不開,他的眼圈瞬間紅了,嗓音帶著隱忍的哭腔:“章……章平,你放了我……我求你……我被他們抓到會死的,我還……還不想死……”

韓談哭得嗚嗚咽咽,嗓音期期艾艾,加之他面皮白皙,姿儀羸弱,竟有一種梨花帶雨的破碎之感。

章平一楞,當年那個在稷下學宮被人欺辱到紅了眼睛的韓國小公子的模樣,瞬間與眼前的韓談重合在一起,那麽脆弱,那麽需要旁人保護。

章平怔楞的一瞬,韓談臉色瞬間變化,他脆弱的表情突然撕裂,面露狠戾。

嘭——!!

狠狠一腳踹在章平腹上,若不是章平躲得快,下半輩子便交代在韓談這一下上。

“嗬!”章平被踹的直接翻過去,啃了一嘴的土。

別看韓談身量柔弱,但他久經沙場,也是個練家子,力氣卻不小,他得了空當,爬起來便跑。

“平兒!”章邯看到弟弟吃癟,快步沖上去,一把扣住韓談的肩膀,向後一扯。

韓談回身出拳,在對上章邯眼神的那一刻,渾身一顫,拳頭打到一半便硬生生的止住,沙啞的道:“是你……”

章平捂著腹部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,將楞神的韓談五花大綁:“臭小子!還想跑?看人下菜碟,輪到我哥你便不打了,想踹死我?看我以後怎麽治你!”

“呼……”胡亥松了一口氣,有驚無險,萬幸萬幸。

扶蘇抱著胡亥,看到他脖頸上的傷口,雖然傷的不深,也只是皮外傷,然還是十足擔心,道:“亥兒,為兄給你包紮。”

“哥哥!”胡亥脆生生的道:“哥哥,亥兒沒事噠,讓醫士來包紮便好!哥哥還要處理叛軍吶,哥哥你快去忙罷,亥兒會乖乖噠!”

胡亥這般努力的襯托扶蘇,扶蘇也不負眾望,方才斬殺叛軍頭領,在嬴政面前留下了這麽好的印象,在羣臣面下立下了長公子的威望,合該趁熱打鐵,繼續指揮現場才對,如此一來,才能眾望所歸,登上大秦儲君之位。

扶蘇微微蹙眉,他亦知曉趁熱打鐵這個理兒,可這一路上森*晚*整*理,扶蘇懷疑也懷疑過了,試探也試探過了,幼弟不僅不責怪自己,甚至一心一意,為了自己這個不合格的兄長,連性命都可以不顧。

扶蘇擔心的道:“亥兒聽話,旁的醫士包紮,哥哥不放心,還是哥哥給你包紮上藥,耽誤不了多少功夫。”

【被你感動的兄長扶蘇】

【成為弟控的兄長扶蘇】

胡亥:“……”

“我兒,”嬴政從築壇上走下來,來到扶蘇與胡亥面前,道:“今日可以破獲叛軍,我兒勞苦功高,剩下之事,亦需要你來處理。”

嬴政這兩句話,顯然是對扶蘇的肯定,畢竟處置叛軍可是頂天的大事。

扶蘇面露為難,看了一眼胡亥白嫩嫩的脖頸,上面還掛著刺目的血痕,嬴政似乎知道他的擔憂,道:“無妨,為父親自來為亥兒上藥,我兒可安心了?”

扶蘇立刻松了一口氣,拱手道:“自然,那便勞煩君父。”

胡亥:“……”誒?要不然商量一下,還是讓便宜哥哥來給我上藥罷,便宜爸爸氣場太強大了,我有點消受不起!

扶蘇將傷藥交托給嬴政,立刻放心的走了,頭也不回。

嬴政順手抱起胡亥,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之上,胡亥不像之前那般放松,軟軟嫩嫩的小身板兒充斥著緊張,幾乎變成了鋼條。

嬴政的手掌輕輕托住胡亥的下巴,令他微微擡頭,露出脖頸上的傷口,沾了一些傷藥,輕輕的塗抹在他的傷處。

“可疼?”

胡亥一板一眼的道:“君父,亥兒不疼。”

【看起來慈愛的君父嬴政】

胡亥:“……”標簽也知曉只是“看起來”慈愛啊。

“是麽?”嬴政似笑非笑的道:“看來朕的亥兒果是長大了,若是放在往日裏,受了這樣的傷痛,怕是早就跟朕哭花了鼻子。”

胡亥:“……”我現在哭一下,還來得及麽?

他下意識用餘光去瞟嬴政頭頂的標簽,只是還沒看到標簽,卻先一步與嬴政的眼神撞在一起。

嬴政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道:“亥兒為何總是看朕的頭頂,為父的頭上……有甚麽?”

胡亥:“……”哥哥救我!

你爸爸就是你爸爸,便宜爸爸敏銳的可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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